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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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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寒雖三十有二,但看上去依舊風韻猶存,顧盼生輝,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盡的風情萬種,說白了,就是帶著一種風騷勁兒,讓男人對她流連忘返,讓良家婦女大家閨秀又嫉妒又恨。

暮寒如今活得是個瀟灑自在如魚得水,可是她年輕的時候活得可謂困苦艱辛,按她的話來說她人生路上的每一步腳印都帶著血。

她說她十三歲的時候就被買到了妓院,那時的她還不叫暮寒。她以前的名字叫‘初春’,是她的親爹為她取得名字,因為她是個在陽春三月出生的娃娃。

把初春買到妓院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她叫了十三年‘娘’的女人,後來初春才知道,那不是她的親娘,而是她的仇家。

初春的爹是個屠夫,而且他爹的刀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他們的那個小鎮上,他爹殺豬的手藝可是一等一的高,說的有水平點,那就是比庖丁解牛還目無全牛!

初春沒見過他的親娘,連聽都沒聽人說過,她也是在被賣到妓院的那天,才從那個她叫娘的女人的口中知道,她的娘早在生她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她也是從那個女人的口中知道,他的親爹是個殺人犯,殺的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把初春養大的女人的爹娘。

初春的爹走上殺人的這條不歸路,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生存---那年他們的鎮子裏突然爆發了豬瘟,家家戶戶談豬色變,這種流行疾病直接影響了屠夫的生意,初春他爹的店鋪門口天天都是冷冷清清的,連續好幾個月家裏都不進賬,可屋漏偏遭連夜雨,趕在家裏最困難的時候,初春降臨了。

也是初春命不好,選在這個時候投胎落地,而且一出生親娘就死了,家裏又沒有其他的親人,只剩下一個落魄爹能照顧尚在繈褓中的她。

雖然她的爹是個很負責的父親,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裏沒有錢什麽都實現不了,沒錢給孩子請奶媽,沒錢給孩子做衣服,甚至給孩子打長命鎖的錢都沒有,這就是現實世界的殘酷;初春他爹也曾很執著很謙卑低下的挨家挨戶的去借錢,可全鎮上沒一戶人家願意去借錢給他,原因很簡單,因為豬瘟,他們嫌他這個屠夫晦氣,又因為初春她娘難產死了,他們嫌初春這個丫頭命硬克人,而且也怕他還不上。

人性最邪惡的一面,總是會在最極端的情況下暴露無遺。

最終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屠夫走上了殺手這條路,其實殺手這條路和他的老本行屠夫錯不了多遠,都是憑借著削骨割肉的精湛刀工去做買賣,不過初春他爹刀法是好,殺人的時候絕對是手起刀落一刀斃命毫不含糊,可是殺人後跑路的本領實在不行,剛幹了第一單生意就被官府抓住了,然後就是殺人償命,菜市場口,當眾問斬。

被初春她爹殺死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經商謀生,生前的生活條件十分富裕,可謂是腰纏萬貫黃金百萬,但為人極其苛刻,做買賣的過程中樹敵頗多,都說人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這兩口為了多掙點黑心錢幹了太多不擇手段的事情了,但是最終他們也被人不擇手段的給哢嚓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人在做天在看,幹的壞事多了,時間到了,壞事就找上門了;做的善事多了,時間到了,福報就來了,所以說做人還是要摸摸良心的,不然哪一天就像這對夫妻一樣,良心一刀就被人挑出來了。

初春他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女兒,那個尚在繈褓中熟睡的小娃娃;可是他沒想到,他這樣做,也害了初春。

那對黑心中年夫婦有一個獨生女,他們兩口對別人黑心是不假,但是對他們的女兒可是真心的好,那個獨生女在家絕對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那可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於是乎這個獨生女便變得高傲驕橫蠻不講理,不過這個獨生女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嬌蠻大小姐,她很聰明,長得也很漂亮,再加上家裏的背景,她有那種驕傲的資本,如果她的父母沒有死於非命的話,她的未來可謂是一片坦途。

但天總是有不測風雲,人總是有旦夕禍福,在她十六歲即將出嫁的前一個月,她的雙親被殺了,禍不單行,那些常年被她父母親壓榨的親戚們一個個都不約而同的揭竿而起,瓜分她家財產,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就這麽支離破碎了,她夫家聽說這事兒之後當即就退婚了,毫不留情,畢竟訂婚時看中的就是她身後的龐大家產,現在家都沒了他們當然不會再認同這門婚事,生意人永遠都是‘利’字當先,於是乎這個獨生女就這麽的孤苦伶仃飄蕩於人世間了。

就在旦夕之間,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獨生女變得窮困潦倒孤苦無依,生活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距!她疼,她怨,她恨,她不甘,她恨不得把那個殺了她雙親的屠夫給千刀萬剮,當她那天在菜市場口看見屠夫的鮮血濺滿了斷頭臺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怨恨占時的平覆了些許,畢竟那個時候的她才有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黃毛丫頭是不會把心中的怨恨移加在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孩身上的。

可是生活終究是把她給逼到了絕境,也許上天是把她父母造下的罪孽加在了她身上,要她替她的父母還債,不過這債有些過於沈重,生生的把她給壓變形了。

變身孤兒的獨生女在眾多親戚的眼中成了瘟疫,人人避而遠之,虎落平陽被犬欺,當他爹娘尚在的時候,那些個親戚們一個個都點頭哈腰的像條狗一樣的巴結著她,現在她落魄了,那些個人就露出了真面目,是個人就能對她趾高氣昂的大呼小叫有時甚至還動輒打罵,而且還不是固定一家人的欺辱,因為她根本不能固定的在一家住,她在那些所謂的親戚家裏輪流寄宿,這個家留兩天那個家呆兩天,每當她被人像個臟老鼠般趕走的時候,她對那個屠夫的怨恨就增加一點,時間長了,怨恨就一點一滴的積累了起來,就像一顆爆竹,只需要一絲火星,就能瞬間爆炸,炸的自己和點爆竹的人都遍體鱗傷。

那絲火星,就是她在她寄宿在她姨母家的時候被強行點上的,說得簡單點,因為她年輕貌美,因為她姨夫是個猥瑣好色的老流氓,又因為月黑風高的那天晚上她姨母不在家,這麽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機會,她姨夫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個老流氓半夜強行闖進了她的房間,把只有十七歲的她給奸汙了。

那天晚上任憑她怎麽的痛哭,怎樣的哀求,怎樣的撕心裂肺,可那個老流氓根本不管不顧,他的眼中只有到手的天鵝肉,哪還有一絲倫理人性。

就在那天晚上她的所積累的怨恨徹底的爆發了,在那個老流氓穿衣服的時候,披頭散發衣不蔽體的她猛然拿起刺繡用的剪刀就紮進了那個老流氓的胸口,那個老男人痛苦的哀叫了一聲,她果斷的拔出剪刀又紮了一次,剪刀上濺出來的熱血落在她臉上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重生了一遍。

她咬著嘴唇,青筋暴起的看著那個猥瑣老男人在她面前痛苦的死去,那一刻她產生了一種快感,覆仇的快感,既然老天不願意讓她安分守己的活著,那麽她就造孽給老天看,何為涅槃?我就是涅槃!

也是在那天晚上,她偷走了姨母家的一切輕便又值錢的東西逃跑了,跑到了那個殺她父母的兇手的村子,找到了小小的初春並帶走了她,之後便當了初春十三年的‘娘’。

她抱走初春時,初春已經可以‘呀呀呀’的吐音了,她把初春舉到自己眼前,盯著初春那雙又黑又明的大眼,勾唇一笑:“你爹的債,你來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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